民俗文化作为喜闻乐见和约定俗成的民间文化,一直以来都与的现实生活和生活息息相关。民俗包罗万象,饮食服饰、婚丧嫁娶、岁时节令、习惯、传说,都是民俗涵盖的内容。随着现代化进程加速,乡土民俗渐行渐远,如何活化乡土民俗,不仅是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思考的问题,也是文学家特别是乡土作家关注的焦点。
文学离不开生活,同样也离不开民俗。蕴藏丰富的民俗文化,同样是文学创作的源泉,为文学反映和表现现实提供了广阔天地。民俗文化在乡土小说中占有重要的分量。可以说,乡土小说离不开对民俗和民俗文化的呈现。乡土小说创作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能够真正抓住某一地域的民俗文化特征并成功运用民间语言。
不论是陈、莫言、贾平凹、张炜、李佩甫、韩少功、铁凝、迟子建、范小青、苏童、毕飞宇等老一辈或年长些的作家,还是徐则臣、鲁敏、刘玉栋、魏微、李师江、李浩、付秀莹、叶炜等相对年轻的作家,他们笔下的乡土文学作品都充满了对地方民俗事项的描摹和民俗文化的书写。他们通过文学叙事,在文本中恢复传统民俗文化的活力,既展现民俗文化的丰富多彩和意趣横生,又体现出民俗文化中的日常生活之美。乡土文学中的民俗呈现有助于将民俗作为丰富当下日常生活的重要载体,挖掘精深的民俗文化遗产,探寻民俗文化的当下价值。乡土作家对民俗文化的活化大体有三重径。
在作品中传达民俗趣味和民俗意味是乡土作家“活化”民俗的策略之一。传统民俗文化看似是一种过时的、陈旧的存在,但通过乡土作家的书写,就可能产生一种带有地方色彩的审美趣味,通过这种审美趣味又产生了审美意味。这种意味与审美主体心灵的有关,同时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乡土小说中的民俗趣味多种多样,有单纯对某种民俗物件把玩或欣赏带来的趣味,如汪曾祺对民间把玩蛐蛐、鉴赏古玩、钓鱼等民俗活动的书写;有民俗语言所表现出来的智趣、谐趣,如陈、贾平凹对民间说书人的塑造;也有民俗背后所展现的人物性格智趣,如贾大山、邦、毕飞宇笔下的人物等。他们大多都没有拘泥于逻辑安排,而是根据不同民俗特性,彰显民俗所体现的审美趣味和意味。乡土作家通过民俗趣味和意味的传达,丰富了读者大众对传统民俗的审美认知,让传统民俗文化的活力渗透到读者的生活中。
对民俗文化遗产现代的书写是乡土作家让民俗“活”起来的重要实践和探索。乡土民俗作为村民千百年生活中习焉不察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代过程中,既可以通过产业的方式实现经济上的振兴,也可以通过挖掘其内在活力,实现地方文化的振兴。赵德发的《经山海》、张炜的《独药师》、周大新的《湖光山色》中,都有作家对地方传统民俗文化遗产现代的独到思考。《经山海》是赵德发新近出版的现实主义力作,作品中提及的诸多举措:对地方传统曲目“斤求两”的挖掘并将其列入市级“非遗”名录、以海边民俗踩高跷下海推虾为基础创办《海上高跷》节目、因地制宜举办楷坡祭海节和“鳃人之旅”项目等,都是在地方原有传统民俗基础上的创新之举,其中既有对传统民俗予以以适应现代化需要的举措,又有将传统民俗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的探索,给现实生活中传统民俗的现代提供了参考。张炜的《独药师》中,作者除了对胶东民俗近乎百科全书式的呈现之外,还主要挖掘并讲述了流传已久的“养生文化”。作者敏锐地发现本土养生文化对现代人的重要价值,以此彰显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周大新的《湖光山色》中,科研人员的到来让楚王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将楚王庄得天独厚的地域条件:相对原始的耕作方法、历史悠久的楚国文化遗存、古老的烹饪技巧等,充分利用起来。这些楚王庄遗留下来的民俗传统,无疑成为旅游开发的重要资源,蕴藏着巨大的文化和商业价值。作家对传统民俗产业可能性的独到思考,既让读者认识到了乡土民俗的非凡价值,也通过文本探索出了一条活化民俗文化之。
更重要的是,乡土作家不仅在传统民俗的展现和上有着独到思考,而且也思考着:传统民俗文化的深层价值在彰显民族文化自信上的重要作用。这是乡土作家让民俗文化“活”起来的深度思考。民俗除了与个体情感产生直接关联外,还是民族文化的载体之一,是中华传统根性文化的凝聚和再现。如果说乡土民俗中所体现的民族大多是不自觉的、无意识的,那么作家通过小说所展现出的中华文明则大多是自觉的选择。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中,具有代表性的民俗背后,实际上都凝聚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内在基因。民俗成为乡土作家探究中华传统文化深层内涵的重要渠道。
让民俗文化“活”起来,还凝结着乡土作家在剧变的全球化时代中,如何彰显“地方性”与地方的思考。全球化带来的一体化和去域化并不是短期内对地方特色的消除,而是一种相互适应乃至博弈的过程。乡土民俗作为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性知识和文化,其在适应全球化过程中发生的变迁,也成为全球化时代展现地方性知识变迁和传递地方声音的有力标志。乡土小说民俗书写作为文本化地方知识的想象和生产,因有了作家主体观念的参与,更为直接和准确。
乡土小说民俗叙事为本土文化注入活力,丰富了的世界,让民俗文化在的内界中焕发出生机与活力。在线测字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