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雨中的广场和广场上的易十四雕像。不远处的车窗玻璃映出了雕像,此刻进到我眼里的有两个易十四像,一个实,一个虚。我跟在一群波兰来的中学生后面穿过凡尔赛宫后面的花园,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雨愈下愈大了。雨滴沾在车窗玻璃上,又齐刷刷地往后退去。它们追逐着、并吞着,那摆尾游动的模样就像一个个相互追逐的精子。透过窗玻璃上的雨滴,这个城市的某些内容被放大了。雨中的新桥、行人、街上骑自行车的人,一个缓慢的长镜头。车子开到巴黎圣母院门口,雨已经大得连车门都打不开了。坐在车上等雨停,听头顶的雨声响成一片。那些坐在街边咖啡座上的人们也都进店铺躲雨了。满世界的雨声中,一下亮出了各种颜色的伞和雨披,整条街都变得色彩斑斓了。
大团的云飞逝而过,雨停了,大街上雨水还在流淌,此时的阳亮得让人几乎不能逼视。人们又三三两两走到了街上,塞纳河边的旧书摊在雨后又开张了。潮湿的街道,潮湿的风,这真是一座适于雨中看的城。当我坐电梯登上那座巨大的A字形铁塔时,空气中已没有一点水意,塔上吹着大风,塔下是学习飞翔的鸟,更远处,河上跳跃的波光像是的一块金子。这炫目的、巨大的城市,这巨人的心跳!傍晚八点下塔,天光还大亮着,车子在乡间公上奔驰,穿过一麦田,向着郊外的Best Western酒店而去。晚霞给边建筑的外墙涂上了一色。汽车发动机的嗡嗡声更显出周遭的静。
一大早起来,大团的云在田野上移动。我看见了彩虹,测试你的古代身份在大约五百米外的田野上,其下是麦地。我倒了一杯茶,点起一根烟,当我再转过身来,彩虹不见了,窗玻璃被大颗的雨点撞得铮铮作响,明亮的周遭一下子变得模糊。
依然是傍晚八点半的太阳,依然是金黄的河流和房屋。船依次穿过市中心的几座主要桥梁,亚历山大三世桥、新桥、艺术桥。河边的巴黎人(或许也是和我一样的过客)在交谈、亲吻。桥上的人向游船上的人招呼,两艘交错而过的船上的人们也在相互招呼。我想起托马斯·沃尔夫描绘过的州上两列交错而过的火车上人们欢声招呼的情景,心情突然变得美好。“在亨利四世雕像的所在地,岛最终变得像一个尖尖的船头。”我看到了当年海明威在《流动的盛宴》描绘过的那地方。早晨出门时我读的是这本书的一个章节,“一个虚假的春天”。海明威说,他在巴黎这座城中时时感到饥饿。“这里什么都不简单,甚至贫穷,意外所得的钱财、月光、是与非,以及月光下躺在身边的人的呼吸,都不简单。”
十点钟,太阳终于落下去了。空气中有了凉意,半个月亮孤独地挂在几百米外的水塔边。这次在巴黎停留的三日,于一生的长河只是弹指一瞬。但上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刹那是时间最小的女儿。我享受这刹那的美。
早晨出门时,田野上草尖的露水在初阳的下熠熠闪动。沿湖向东驶行一百公里,至西庸城堡。这一礁石上的古堡,地处意大利和法国之间的交通要扼,最早为11世纪时萨瓦家族的萨沃伊伯爵建造,19世纪后又有重建。诗人拜伦游过此处后写下《西庸的囚徒》,至今尚有影印手迹。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石室,推窗都可以看到湖。可以想象一下在这些石室里的生活:城堡主,瞭望塔,室,酒窖,小教堂,私型室,夫人和小姐们。
湖边的小城蒙特勒,去西庸城堡不远,从这里可以看到湖对岸的阿尔卑斯山耀眼的雪峰。再从洛桑,转至苏黎世。是夜入住苏黎世边上一个德式小镇,街道不甚宽,却整洁。早晨起来发现已经下过雨了,空气异常清新,利马河水流湍急,此河向北70公里进入境内,为莱茵河上游。我忽然明白乔伊斯晚年为什么迁居这里了,小说家喜欢的是这里的安静。听介绍说他死后也是葬在这里。雨后的大街,偶见有轨电车驶过,人影寥寥。孩子们骑着滑轮车跑过,一个男人孤独地坐在边长椅上。我总觉得这样的男人似曾相识。
然后就到了卢塞恩,去走了著名的廊桥。桥建于700年前,几经火灾,桥的梁柱上还残留着大火没有烧去的彩绘。桥建在堡垒的护城河上,桥边石塔,是引船舶入城的灯塔。这里给我留下至深印象的,除了廊桥,还有一座雄狮之死的雕像。这座岩石雕刻的主体,是一头表情、哀伤的石狮子,纪念的是1792年法国大时期巴黎杜伊勒里宫时为易十六战死的瑞士雇佣兵,马克·吐温曾说它是世界上最哀伤、最感人的石雕像。而这座中世纪古城最美好的年代,则在19世纪初至一次大战爆发前,维多利亚女王曾多次造访这座小城。
从圣哥达大道穿越阿尔卑斯山,这是连接北部欧洲与意大利的一条通道。不时飘过大颗的雨点,车窗外云雾缭绕,这样的能见度,雪峰只能时隐时现。
从“两湖之间”的小城因特拉肯出发,坐齿轮火车上阿尔卑斯山少女峰,至半途,车窗外已大雪纷飞。这里是阿尔卑斯山在瑞士的最高峰,火车站的海拔三千余米。山顶风大,站在玻璃屋子里看雪,那雪好像是布景一般。
火车往返五个多小时,我看着山下的绿色渐变为风雪世界,又看着皑然的雪山又渐变成森林和草坪,好在带了一本小书,可以不寂寞。这本叫《马丁·盖尔归来》的小书是闵艳芸推荐我读的,写的是16世纪意大利一个“冒名顶替的丈夫”的故事。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国内有学人据此写过一本《木腿》。我本来想把这本小书作为进入意大利的一次预习,但在摇晃的车厢里我很快就读完了它。
穿过阿尔卑斯山腹地,往南到了意大利境内,一下就感受到了几乎没有遮挡的阳光的热力。每年从5月起,亚平宁半岛就很少下雨。米兰,我记得它蓝得有些森然的天空为背景的那座哥特式教堂。达·芬奇曾很长时间生活在这座城市,至今城中心还有他和们的雕像。水城威尼斯,是在波河平原向着亚德里亚海的一片泻湖上,其下密植的木桩,托起了这座水上城市。眼前时常闪回的一个场景:一千多年前建城时把阿尔卑斯山南麓的树几乎都砍光了,那些高大的树木顺着波河涌向下游,几乎堵塞了河道。我沿着海滨大道前往圣马里诺广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我阻在了一家边小店,直到我坐船离开水城,雨还没有止歇。晚宿于PARK HOTIALE ,这是一处行宫式的私家庄园。房间高敞,地板嘎然。晚上喝了点酒,在园内散步,夜空如洗,星子历历可数。酒店门口两棵枇杷树已结果,吃了两颗,如同老宅庭前那棵,味甚鲜美。
接下来到了佛罗伦萨。阿尔诺河穿城而过,带来丰沛的水汽,站在米开朗琪罗广场远眺老城区,河面是绿的,屋顶是红的,墙壁是黄的。我似乎有些明白徐志摩为什么叫它翡冷翠。一本美第契家族的传记中,有过对阿尔诺河两岸奢侈之风的描述,一切有仆人保姆代劳,贵妇只管。市政厅广场前骑马武士的雕像,就是美第契家族第一代的科西莫一世。乌菲茨美术馆展出的是这个家族14至15世纪的私家藏品。藏品多教题材,圣母圣子,皆有平常的喜乐,到了圣父,始见与。达·芬奇十七件存世油画中的三件,这里存了一件《报喜》。创作《维纳斯的诞生》的波提切利,似乎也画过但丁的图,这些是被惊悚小说大师丹·布朗写入他的最新小说《》里去的。但丁故居自然是必到的,小巷深处那间据说是但丁出生的屋子里,一束剑一般的天光照着一块暗色的石头,这块石头是来自吗?有之处必有救赎,巴洛克风格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白色墙体簇拥着红色屋顶,是我见过的教堂中最华丽的。
我发出第一个音节RO,我的舌面再滚过一个音节MA,我来到了这座阳光之城。罗马的天空是深蓝的。异常强烈的阳光碰撞在高大、厚重的巨石间,切割下一片片阴影。这里是奥古斯都和图拉真的罗马,也是奥黛丽·赫本和格里高利·派克的罗马,那片圆形建筑下的街角就是派克骑着摩托车带着赫本飞驰而过的地方。我喜欢它建在七个连绵山丘上的老城,喜欢它门面窄小、长廊纵深的书店和街头随处可见的旧书摊,虽然我读不懂意大利文,但我习惯性地把一本本书打开又合拢。当我伫立在书摊边,我抬头就可以看到台伯河对岸的堡,看到河上的划艇和飞鸟,树荫下休憩的人们。
我的“罗马假日”就是这样展开的:先是在市政厅广场观摩一场天主的婚礼,然后来到角斗场,在这里想象两种陈年的气味,看台上的香水味与斗兽场上的味,两千年前罗马的贵妇们总是一边尖叫一边把大腿紧紧夹住。我行走在七个连绵的山坡上,乳房一样舒缓的坡度并没有让我有爬坡的吃力感。我走过圣彼得教堂,这里有伟大的米开朗琪罗设计的大圆顶建筑和他25岁时创作的雕塑《悲戚》。我走过许愿池,看了罗马城的城徽。我坐车经过威尼斯广场和旁边的威尼斯宫,墨索里尼曾站在这里一家酒店的阳台上忽悠他的人民。我还看见了广场上的和盘旋在空中的巡逻直升机,有人告诉我,法国总统奥朗德正和意大利总理蒙蒂在里面商讨如何应对欧洲经济危机。然后,车队开走了,也散了。这一日快结束时,我正站在万神殿里,我身边的空气里游动着金箔的,一束明亮的光线从屋顶的圆孔里直射而下,似乎这束光来自公元一世纪前。
这个最强盛时连地中海都成为它的内海的庞大帝国,终于无可奈何地衰落了。我想到了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里对之惊心动魄的书写。而在这个城市的最后几天里最让我感念的是一个叫尤瑟纳尔的法国女作家。在《哈德良回忆录》里,她一个古罗马重新开口,让这个伟大的和情人说出他一生的感官回忆录。我曾写过一首诗献给她,以感谢她帮助我建立了小说的坐标。在那首诗里,我小心翼翼地赞美了她的头发、帽子、精致的脸,我说她是珍异的(“如同金饰的鸣禽”),同时又是冰冷的(“像十三世纪的积雪”),这是我读了她的《东方奇观》《》后的结论。关于《哈德良回忆录》这本小说,她已经有很长的写作笔记交代了心曲,我认为她哈德良给马可·奥勒留写信倾诉,这一行为近乎“施展巫术”:哦,那宫廷里一夜夜的宴饮,金樽里的酒泛着细小的漩涡,弄臣们的歌喉太尖细了,姑娘们的裙子也太短了,却没有什么能燃起爱欲的火苗。
尤瑟纳尔准确地写出了一个者晚年时的无力,她把自己“代入”到了罗马城,也“代入”了一个垂暮男人的心灵。在这项长达几十年的工作里,她一直是在做减法,就好像拿着一把刀不断地删削自己,“削去乳房,露出胸骨,削去耻骨,露出”。在罗马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坐在西班牙广场附近的一家酒吧里,还在想着这个近乎自虐的作家。是的,她在我眼里已不仅仅是个女人,而是一个伟大的作家。我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和她一样,把自己雕刻得只剩下最基本层面的存在,几场疾病,再加几场欢爱,而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美和艺术的创造中去。因为,“时光的守恒律对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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