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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达人秀所“秀”出的

※发布时间:2017-9-6 16:32:33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最近,在网上看到瑞士女画家科林·萨特(Corinne Sutter)参加瑞士达人秀(SchweizerTalente)的选秀节目视频。一段不长的视频显示,她线秒,但却经历了被淘汰、被欢呼的逆转。登场后,在音乐声中,她以最快的速度同时也以最好的心情,双手齐用,在画板上快速描画。她先画的形象很快显露出来,她现场取材,画的是四位评委之一的Gress。也许这样的表现过于平庸,评委Susanne很快按下了表示淘汰的红灯,这时离科林开始作画只过去了44秒。科林的坏运气才刚刚开始。很快,在她作画52秒、1分07秒时,另两位评委Bligg、Jonny也分别按下了淘汰她的红灯。可怜的科林还在台上飞快地画着,但明显可以感受到她的故作平静、故作笑容。Gress的头像越来越完善了,即便如此,到1分17秒时,评委Gress也最后忍不住按下了淘汰她的红灯。这时科林强忍泪水,继续作画,并在20秒后画完。画板上呈现出一幅完整的Gress画像。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只见科林将画板过来,朝着画板撒了一把白色粉末,于是奇迹出现了:刚才还是的Gress头像,这时却变成了Bligg的头像!全场掌声雷动,连刚刚淘汰了科林的四位评委也不禁为她鼓掌。Jonny自嘲地说,科林的这招让我们评委看起来很愚蠢;Gress上台拥抱科林,坦承自己淘汰她是个错误,并向她道歉; Bligg则表示要买下科林的这幅作品……

  科林的奇巧在于,先画Gress、但实画Bligg,明画Gress、暗画Bligg,并直到最后才显示出这个结果。那么,对她来说,她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的,而评委(特殊的一类观众)只能看到她现在在干什么,只能看到她此时画板上画出的是什么。评委据此作出淘汰的决定,是可以理解的。而她感到委屈、含着泪水,似乎就有点不好理解了:她应当料到自己这场先抑后扬的表演秀将产生的效果——不到最后是不可能赢得掌声或好评的,评委的淘汰恰恰是她最后赢得欢呼的必然过程、必需环节。既然如此,这场自己所策划的表演秀,你的自信呢?在这一点上,科林似乎缺乏大艺术家所拥有的那种强大的内心。比如毕加索。据说有一次毕加索给人画像,朋友说他画得不像他所画的人。毕加索说,没事,那人最终会变得像我所画的。有这种强大的内心,毕加索才成为毕加索。科林似乎太在乎评委的评价,虽然他们的评价过于性急、过于超前。

  评委应当在看到最终结果也即完整的作品后再作出评判,然而他们没有这个耐心,或者他们过于自信,抑或为经验所,在科林开始作画不久即纷纷作出判断、作出淘汰的决定。仅凭开始后一段时间的表现,他们就判断出这是一个平庸的画家、她只是在展示平庸的速写技能。一部作品,当你不能一目了然时,你就只能慢慢等它展开。但如果你只凭它的一部分就对它作出判断,就可能犯以偏概全的错误。有一段时间人们质疑长篇小说评的公信力,理由之一就是有那么多的长篇小说作品,评委们如何在短时间内一一读完!对于这样的质疑,有评委专家解释说,凭部分文字的阅读、凭经验,就可以对作品的质量作出判断。这样的经验、这样的判断有时很有效,但有时也不免让人看走眼。由此想到据说是纪晓岚的一首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千万片,飞入芦花皆不见。”如果单凭前一句、前两句、前三句,似乎可以判断它几乎是在数数;直到最后一句,整首诗也才有了些意思。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前三句就没有价值了;它们为最后一句的出现和起到了铺垫作用。科林的表演秀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前面的平淡无奇,也就没有最后的出人意料。

  真正的艺术创作是一个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从各种可能中不断选优的过程。创作过程本身不是艺术、不是表演。像张旭那样借着酒力、达到解衣般礴的状态,“饮醉辄草书,挥笔大叫。以头揾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为张颠”,这是一种极度的、忘我的创作状态,似乎整个创作都是在无意识中自动完成的。这样的状态颇具观赏性与传奇性,但肯定不是创作的常态。即便是像歌舞类给人看的表演,其创作过程也不足为外也,艺术家的表演也多半不过是对创作结果的再现、复现,不能视为创作过程。而且,张旭的这种创作状态、创作过程是别人所模仿不来的。谁也不会太关心你是怎么创作的,你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还是“日试万言,倚马可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母鸡如何下蛋人们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它下的蛋。这一点上钱钟书是对的:读者关注作品就可以了,如同吃蛋的人不必去围观下蛋的鸡。创作过程既不足为观、不足为道,那科林为什么要出来秀呢?登台秀技,目的当然是为了更好更快获得人们的认可。可以推知,她的现场作画,不过是其早已好、策划好的创作过程的再现,并不是即兴发挥、现场创作。也正因此,在受到评委淘汰后她能画完。而真正的创作往往是一个十分的过程,“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如果受到干扰,其创作过程往往难以继续下去,如潘大临,本来诗情满怀,不料被催租的声音所干扰,一首诗也就只吟出“满城风雨近重阳”一句了。

  把一项艺术活动变成一场赛事,作者要面对“”的评委,也就是说,你的作品是好是坏,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按照你的意愿、想法,尽你所能进行创作,其作品好坏却要由别人来评判。创作如果是一种自娱自乐的行为,你可以秘不示人、可以束之高阁,当然也可以当场毁掉;如果觉得有公开发表的价值,在作品成形之后也可以公开发表。但比赛或选秀就不一样了:你必须现场接受评判。是评判,就有高低好坏之分。再自信的艺术家也不能自己的所有创作都能获得人家的好评。所以,艺术家有艺术家的苦恼。如,吴冠中就说他创作完成后害怕别人看到自己的作品,如同母狗害怕别人看到它的小狗崽一样、胆怯。在这场赛事中,评委决定着你是入局还是出局。这种压力是不言而喻的。而得不到人们的认可是痛苦的。卡夫卡生前曾嘱托自己最好的朋友马克斯·布罗德先生在他去世后将自己所有手稿都烧掉。幸亏这位布罗德明智,没有照他的嘱托办,不仅没有照他的嘱托办,还将这些手稿整理出版,给留下了不可多得的文学作品。卡夫卡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决定呢?也许,在他看来,既然不为所理解,那就干脆都毁掉吧。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其心情大概与此相类吧?如同“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的心情。艺术创作是一种极为个人化、个性化的行为,艺术作品是一种极为个人化、个性化的东西,虽然如此,却又往往企望他人、企望社会的认可。要实现个性与共性的统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参赛中,你得按参赛的标准和要求来,你得赢得观众、评委。这种外在的东西左右着你,而不是你左右它。科林的泪水,是否表明:被所左右的创作,一定不会是的创作,也一定不会是愉快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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